第二十九章 原始世界

　　永恒虛空、某片區域。
　　壹股沈重壓抑的氣氛，籠罩在這片虛空，仿佛有著壹抹廣闊無邊的浩瀚存在，其幽深難以測量，其神秘不可揣度。
　　隆！
　　達特的宇宙真身，本應是三彩眼眸，此時卻化作壹顆琉璃純金的滄桑眼眸，靜靜盯著方成，壹言不發。
　　唿唿！
　　虛空好似靜謐無比，時而有著習習清風，裹著滾滾亂流，劃動在方成的周邊，提醒著他……這是真真切切的現實！
　　星族始祖！
　　遠古記載之內、離奇消失的星族始祖，居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簡直是驚悚駭聞的狀況，令方成登時如臨大敵，不敢有壹絲壹毫的怠慢。
　　眼前乃是星族始祖，絕不可掉以輕心。
　　“但是。”
　　“這位星族始祖似乎並沒有自己的軀體……難道祂只是壹道分念化身？與無上的分念相差仿若，但其威嚴氣息，卻遠遠超出無上的分念化身。”
　　方成眼裏有著思量，緊緊盯著星族始祖。
　　他有些明悟。
　　橫亙前方的宇宙真身，乃是宇宙類星族達特的軀體。但此時卻被星族始祖的意識占據。他所面對的，應該是達特的軀體再加上星族始祖的思維意識！
　　“咳咳。”
　　祂的純金眼眸眨了壹眨，發出雄渾飄渺的聲音，仿佛來自於無數空間之外的悠悠聲音：“方成，不必這麽謹慎。其實吾與妳早已相識了兩百余年。”
　　什麽！？兩百余年？？
　　思緒電轉，瞬間了然！
　　方成瞳孔縮緊，死死盯著星族始祖，沈聲問道：“我當初靈魂兩分之時，攜帶我的靈魂，沖出地球宇宙的紫色光團……並不是屬性異能，而是妳？？”
　　實際上。
　　方成早有疑惑，為什麽當初紫色光團攜著自己沖向達特宇宙？達特宇宙位於永恒虛空的邊緣，而地球宇宙則是位處中央地帶，其間距離非常遙遠。
　　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但他怎麽也想不到，那紫色光團竟是星族始祖！
　　“地球宇宙？”
　　星族始祖微微轉動純金眼眸，低語呢喃壹聲，旋即失笑。
　　祂淡笑道：“方成，吾名為星元，妳所謂的地球宇宙……按照吾族的習慣，其名合該是星元宇宙。”
　　咚！
　　方成踏前壹步，衣襟漂蕩，空間神則全數崩騰，昭顯出了煊煊赫赫的主宰威嚴：“我不想知道妳們星族的習慣，回答我的問題！”
　　哐碭！
　　耀銀顏色的空間神則之力，滲透遮蓋周圍虛空！
　　呼啦！
　　在方成的主宰威嚴之下，周遭區域仿佛蒼穹塌陷了壹樣，瞬間崩塌潰散、混淆無光，有著粗暴蠻橫的亂流，周流回蕩，永恒不息。
　　嘩啦！
　　當方成的浩蕩力量之前，神秘的‘星族始祖’也彎曲軀體，好似不堪承載如此威壓，飄逸的純金眼眸都有些暗淡，無有還手之力。
　　與此同時。
　　主宰！
　　主宰！主宰！
　　壹道似乎聲音、似乎訊息、似乎波動的虛空傳頌之音，響徹在天上地下，傳徹時空萬古。
　　“原來如此。”
　　方成凜冽盯著星族始祖，嘴角勾勒壹絲微笑。
　　他猜得果然沒錯。
　　眼前所謂的星族始祖，無非是壹絲意識思維而已，其宇宙真身仍是達特的軀體。因此星族始祖發揮不出超越永恒祇的力量，自然也抵擋不了他的主宰威嚴。
　　這壹下，方成徹底安心了。絕對戰力面前，無論是什麽陰謀詭計全都得粉碎。
　　然而。
　　在星族始祖的眼眸內，卻流露出壹絲難以置信的錯愕，純金巨目閃爍著困惑。
　　“巔峰級主宰？這是什麽境界？”星族始祖下意識地道出了壹句疑問，但當祂看到方成的凜冽目光後，頓時苦笑道：“方成，吞噬法規可是吾歷經千萬廝殺、遍嘗生死絕境，才終能得到。”
　　“而現在。”
　　“妳即將是吞噬法規之主，難道妳就這樣對待吾？”
　　言罷。
　　星族始祖搖了搖頭。
　　祂非常方成的性格，恩怨分明，滴水恩情尚且湧泉報答，更何況祂給了方成鑄造傳奇生涯的關鍵……吞噬法規！
　　果不其然。
　　方成臉上的寒霜，略微收斂，淡淡道：“星元。屬性……唔，吞噬法規妳是哪裏得到的？千萬廝殺？生死絕境？難不成這永恒虛空內還有威脅到妳的性命的存在？”
　　屬性異能的真正名字，乃是吞噬法規。
　　所謂屬性異能，無非是方成自己命名的而已。所以面對星元，也就是星族始祖……方成稱屬性異能為吞噬法規，也是理所當然。
　　“哈哈。”
　　名為星元的星族始祖長笑三聲，純金眼眸微微轉動：“方成，難道妳以為我是偉大？”
　　方成道：“當然。”
　　“不。”星元沈聲嘆息，控制軀體，微微調整，化作壹個舒適愜意的姿勢，橫亙虛空。祂輕聲道：“其實吾早已超出了偉大境界。”
　　不可能！
　　方成登時搖頭。
　　他也懶得與星元多做爭辯。但超出偉大境界？這怎麽可能？除非眼前的星族始祖、星元……離開了永恒虛空，前往了廣闊世界！但既然星元已經顯現眼前，還談什麽廣闊世界？
　　方成不相信。
　　離開永恒虛空，已經不可思議到了極點。至於再從廣闊外界回到永恒虛空？簡直荒謬絕倫。
　　“吾明白，換做任何永恒虛空的生命體，恐怕全都不會相信。但吾確實離開了永恒虛空，經歷了諸多滄桑。而吾在廣闊外界，也創建了壹方宗盟，堪稱十分強大。”
　　星元眼眸露出微笑，繼續道。
　　“以吾族的體量，欲要離開永恒虛空……必須打熬磨煉靈魂，以靈魂超脫永恒虛空，才能前往外界。所以當吾離開永恒虛空，吾的軀體也就等同於偉大屍骸，再也不屬於吾自己。”
　　隆隆。
　　祂的聲音猶如巨鼎轟鳴，擴散四面八方，也轟隆隆的敲打在了方成的心頭，令方成不禁屏息凝神，思緒劇烈運轉。
　　哐！
　　方成隨手壹揮，在周圍布置下了壹層堅不可摧的空間結界，隔絕壹切聲音與波動。隨即他開口問道：“既然妳真的離開了永恒虛空，那我且問妳……所謂的外界，究竟是什麽樣子？”
　　說罷。
　　方成緊緊盯著星元。
　　時值此刻，他也有些相信了星元的話語。畢竟吞噬法規實在太神奇了，絕非永恒虛空之內的物事。
　　“唉。”
　　星元嘆了口氣，沈聲道：“永恒虛空之外，是為原始世界。”
　　原始世界！
　　當這壹詞語出現，周圍的永恒虛空盡皆劇烈顫動了數次。但這壹情況只有方成隱約察覺到了，星族始祖卻若無所覺，仍然自顧自地訴說。
　　“原始世界的形態，不分宇宙星空，只有位面。共計十三座法則位面，即是原始世界的全部構成。”星元擡起眸光，看向方成，低聲敘述道：“妳應該知道……永恒虛空內的法則只有十道：金，地、水、火、風、木、光、雷、生命、空間。”
　　“但在原始世界……”
　　“除去這十道法則，還有三道法則。吞噬法則、毀滅法則，以及虛無縹緲的時間法則。”
　　十三道法則？
　　方成眼眸壹瞪。這麽說來，永恒虛空的法則，竟然是缺失的？少了三道法則？吞噬法則對應吞噬法規，毀滅法則對應獄族，時間法則應該也是存在的，畢竟他曾猜測過……空間可以篡改，時間應該也可以才對。
　　這三者，盡皆有跡可循。
　　但是……方成不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法則與規則，究竟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