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幽戊冥的迷惘

　　混戰場域。
　　壹輪皓皓熾烈的純白光華，橫亙虛空。
　　但隱約可見，光華不斷閃爍，似乎是虛影幻象。
　　“那，那是半步宇宙級！空間法則！橫亙當空，閃擊無數！”壹尊至高界主，驚懼低吼，回首望著，心驚膽戰。
　　皓烈光華，正是方成。
　　雖端立虛空，但壹道道域能攻殺，卻是穿透層層空間，生生攻向不斷逃逸的界主尊者！
　　“奠月祭！”壹尊冰雪發色、長發及腰的女性至高，身後浮現壹輪明月。
　　壹道道冰寒神光，凝聚月輪。
　　壹抹抹凍結威勢，升騰抵擋。
　　嘭！
　　手指虛影輕輕壹點——
　　所有月輪冰寒神光、盡皆破碎！壹切寒冷溫度，悉數泯滅！
　　光芒不復、溫度不存！
　　壹道道純白光華，跨越空間，強勢擊潰著壹尊尊至高界主，以雪山崩塌的威勢，無可抗衡！
　　……
　　“唔。”
　　方成端立在虛空當中，猶如主宰終生軌跡的至高存在，宣判著壹尊尊至高界主——
　　淘汰！
　　此次至高薪火榜，方成必須位列前三。
　　否則，寰田疆域的滅絕，將註定發生。
　　根據方成的推測，即使虛空君主，也不可能在百年內，跨越無窮無限無量的距離。
　　寰田疆域，與空涅恒域的距離，太遠太遠。
　　所以。
　　方成只能寄托希望於許師。
　　“快了，還有十八尊至高。”方成眼眸淡漠，心緒轉動。
　　等會，即將位列前三。
　　那麽，許師的要求，他應該是達到了，可為親傳弟子。
　　可是有壹點，方成略有困惑——
　　位列前三之後，如何聯系許師？亦或者是，許師壹直在關註著他？
　　“既然許師提出了至高薪火榜前三的限定，想必也會註意此地。”方成暗暗頷首，心頭壹松。
　　起源者甘政、身為祇之境，可以隔著無窮遠的距離，察覺到有生靈在議論他。
　　許師，必然淩駕甘政之上。
　　當許師降臨之時，永恒虛空凝固暫停，響徹著似乎訊息、似乎聲音的頌贊、歌詠——無上！
　　單單是這壹點，足以證明許師的超然偉岸。
　　方成皺了皺眉頭：“許師，究竟是什麽境界。難道是——”
　　無上！
　　他念不出來！也想不出來！
　　他唯壹明晰知曉的是，那壹道似乎訊息、似乎聲音的頌贊，絕對是如此涵義。
　　“天啊。”
　　方成暗暗咂舌：“許師，未免太過強悍。即使在空涅恒域內，也絕對是超級存在。”
　　嘭。
　　方成暗暗想著，眼眸湛耀純白光華，遙遙壹指，點向萬米之外倉惶逃離的白發青年。
　　嘭隆！
　　白發青年，淘汰！
　　“還有七尊。”
　　方成默默念著，心頭升起壹絲疑惑。
　　至高薪火榜，由誰組織？為何列榜？是何主旨？薪火，是什麽意思？
　　壹道道問題，劃過方成心間。
　　因著時間緊迫，也因為必須前來，所以方成也不曾關註過至高薪火榜的來源根由。
　　原本。
　　方成只以為，至高薪火榜是單純針對於空涅恒域內的至高排序。
　　但是——
　　望著壹尊尊如喪考妣、失魂落魄的淘汰者，方成有些明白，薪火榜不單單是壹個名次序列。
　　“不過是輸掉名次，至於如此？”方成皺眉望去，有些心驚。
　　極少部分的至高界主，竟是癱軟在地，或是跪坐，或是平躺，目光茫然、且無焦點。
　　若僅僅是名序緣故，應該不會如此。
　　方成搖了搖頭，繼續壹掌擒拿，抓住壹尊奮力抵抗的至高界主，直接扔出場域外。
　　眼見著失魂落魄的至高界主，方成有些慨嘆，但旋即愈發抹去心中疑惑，再度壹指點出。
　　“抱歉。”
　　“戰力第壹，我必須拿到。”
　　方成輕聲呢喃，聲音堅定不移。
　　位列前三，是成為許師親傳弟子的限定標準。若是不能保證戰力第壹，也即是無法確保位列薪火榜前三。
　　只有成其親傳弟子，才可請求許師出手相助。
　　寰田疆域無盡生靈的性命、寰宇閣無數修行者的生死、以及藍星親人的安慰，盡系於此。
　　方成不敢去賭。
　　他唯壹的選擇，是淘汰所有至高界主，以稱霸無敵、最強無匹的姿態，登上戰力第壹。
　　“不過，失魂落魄的至高，似乎皆是戰力百位左右，有希望列入前百的界主。”
　　方成抿了抿嘴，有些明白。
　　列入前百，可前往空涅宇宙，享有萬年居住權。
　　緣由根源，應該在此。
　　嘭！
　　伴隨著方成的最後壹掌，純白光華湛耀璀璨，彌漫神妙玄奧的韻味，將最後壹尊至高——
　　淘汰！
　　“呼！”
　　方成長舒了口氣，身軀挺拔，佇立虛空，俯瞰下方。
　　支離破碎的山脈山峰，溝壑縱橫的地面，彰顯著激戰的劇烈威勢。
　　破碎不堪的渺渺霧氣，扭曲振蕩的光波，昭顯著恐怖的滔滔威能。
　　“方圓十萬米，盡皆淘汰。”
　　方成輕嘆壹聲，目光悠然，忽地輕咦：“咦？還有壹尊？”
　　“咯咯咯。”
　　下方，傳來咯嗒咯嗒的聲音。
　　方成淡淡望去，只見穿戴幽黑戰甲的幽戊冥，上下牙齒敲打在壹起，不斷發出響音。
　　聲音微弱，蘊含驚怖。
　　但此時此刻此景此地，混戰場域化作壹片廢墟，幽戊冥的顫牙聲音，也是有些清晰脆亮。
　　“呵呵。”
　　壹襲白衣的方成，踏步走來，站定在幽戊冥的前方：“幽戊冥，妳是自己走，還是我來送妳。”
　　“不，不不，我我自己走。”
　　幽戊冥連忙擺手，頭皮發麻。
　　他心頭幾欲崩潰、軀體瀕臨窒息。
　　之前輕視憐憫的方成，居然以上天下地、睥睨最強的姿態，位列毫無爭議、毋庸置疑的戰力第壹。
　　在方成手上，至少淘汰了將近兩百余尊至高界主！
　　況且！
　　他還不清楚，在與至上激戰之前，還有多少至高，被方成壹壹擊潰淘汰。
　　“呵呵。”
　　幽戊冥木然幹笑，也不知在笑什麽。
　　總之，有些心酸。
　　他辛辛苦苦晉入中等破滅，註定列入薪火榜前百，待回返奧隆疆域，必將揚名虛空。
　　可是，壹切的壹切，宛若夢幻泡影，膨然炸裂。
　　方成有些好笑：“按照淘汰次序，妳至少也是前五十。怎麽，還不滿意？”
　　“前，前五十？”
　　幽戊冥眼珠子瞪得溜圓，兩道雷芒眸光凝成實質，掉落在地。
　　他終於明白——
　　眼前的方成，以壹己之力，至少淘汰了三百余位至高界主，是當之無愧、無法超越的淩然高度。
　　不過，幽戊冥也有些迷惘。
　　他自信己身戰力層次，足以列入前百，卻是因為方成，超越己身極限，列入前五十。
　　“真是——”
　　幽戊冥也不知該怎麽形容。
　　極其復雜繁亂的心緒，在他胸腔中攪蕩無窮，令其窒息。
　　呼。
　　幽戊冥化作壹道雷芒，有些迫不及待地逃離此處，疾馳向場域之外，心頭莫名松了口氣。
　　他回首壹望。
　　只見方成踏步而行，閑庭信步，似乎是在繼續尋找其他隱藏躲避起來的至高界主。
　　“唉。”
　　“巔品神異武器？他的確不需要。”幽戊冥悵悵嘆息，離開混戰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