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吾即天地

　　中寰臺。
　　長寬萬米、由界主尊者親自出手捏塑、加持的磚塊巖石臺面，溝壑縱橫、破裂殘碎。
　　壹道白衣身影，冷冽凜然站立著，他——
　　無邊無際的霸道彌漫。
　　無窮無盡的淩然降臨。
　　宛如壹座星空巨山，橫亙中寰臺之上，鎮壓壹切！
　　宛如壹捧宙凝冰洋，延貫中寰城之上，吞沒萬物！
　　方成右手探出，壹道純白神異刀在手上吞吐刀芒、迸濺刀光、銳滅刀鋒。
　　而——
　　第壹帝尊、拘光，則是被純白神異刀斬劈肩膀，硬生生跪伏在中寰臺上。
　　皇者洪然目瞪口呆，眼睛快要瞪了出來，死死盯著中寰臺之上，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人。
　　是方成！
　　壹刀降臨！拘光匍匐！
　　洪然身軀忍不住壹顫，看著天際上那壹道虹芒，眼角狠狠顫動：“這是單純的速度？”
　　“僅僅是飛行，就如此浩大無匹……方成。”
　　洪然閉闔雙目，徹底熄滅了爭鋒之心。
　　卒烏啟茗與瓏達億對視壹眼，眸子中充斥著迷惘。
　　這，真的是方成？
　　區區壹個皇者極限，壹刀壓服第壹帝尊！就在拘光橫掃中寰城、睥睨全場之時，方成來了。
　　他，爆射跨空至。
　　他，只出了壹刀。
　　卒烏啟茗咽了口唾沫，心中對強者恒強的觀點，陡然崩潰的壹幹二凈。
　　“吭哧哧~吭哧吭哧！”暗翼思辰小臉漲紅，眼眸綻放出激動喜悅的色彩，四道翼翅瘋狂抖動。
　　顯而易見，她陷入了淋漓盡致的極端喜悅中。
　　“方成！”
　　不知不覺之間，暗翼思辰捧住雙手，神思萬千。
　　“方成！不愧是我的男人！”
　　暗翼思辰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小腦袋裏面轉動著壹個又壹個小念頭。
　　純凈爛漫、冰潔淵清的小小心靈，被這壹道白衣身影填滿。
　　“愛情尚未成功，思辰仍需努力啊！”暗翼思辰抿著潤潔嘴唇，眼眸之中露出堅毅。
　　“呼。”
　　站在中寰臺之外的水舞帝尊眼眸溢彩，輕輕吐出壹口香氣，微微頷首。
　　“曲肅……妳看見了嗎，妳的好朋友，很厲害。”
　　水舞帝尊呆呆出神，不知想些什麽。
　　中寰城之上——
　　禾木尊者眉毛壹挑，嘴角抿起壹道笑容，饒有興致的望向中寰臺。
　　“有趣有趣，空間神芒加持極速，拘光竟是措手不及？這場戰鬥，有意思了。”
　　禾木身軀緩緩站起，註視著下方。
　　她身為界主尊者，自然明白，這壹場戰鬥還未結束。
　　……
　　中寰臺。
　　石破天驚的刀光，漸漸收斂。
　　爆裂霸烈的刀芒，微微吞吐。
　　至於那浩蕩崩流的刀鋒，則是依然搭在拘光帝尊的肩頭。
　　三道大日當空，光芒普照而下。
　　所有人。
　　上至風孤帝尊，下至妖孽天才統統都身軀僵固，目光凝滯，驚駭震怖的盯著中寰臺之上的白衣身影、方成。
　　風孤帝尊雙目凜然，心中仿佛被狂風暴雨驟然捶打，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拘光的恐怖威勢、無匹酷烈，已讓他垂首認敗。
　　那麽，這壹位白衣青年，能夠壹刀斬敗拘光的存在，又是誰？
　　他，絕不可能是所謂的方成！
　　壹個處於保護期的預備役守衛者，怎麽可能有如此滔天裂空、山枯海爛的威能偉力啊！
　　就在風孤帝尊滿頭淩亂、心頭翻滾震撼之時——
　　“呵呵呵。”
　　被純白神異刀壓倒在地，跪伏中寰塔的拘光帝尊，低垂著頭，低聲笑著。
　　笑的酷烈。
　　笑的殘戾。
　　笑的陰森詭秘。
　　拘光帝尊眼眸之中，紫韻猛地消散壹空，縷縷暗黑升騰翻滾，仿佛淤積醞釀了萬年的陰森恐怖光芒，誕生顯現。
　　壹道詭秘而淒厲的聲音，豁然如同清風流水、落花飄葉壹般，輕柔回蕩，卻又勢不可擋。
　　聲音宛如暗黑深淵之中的未知生物，鬼哭狼嚎！
　　聲音好似情人之間的甜言蜜語呢喃，不寒而栗！
　　“妳怎敢如此。”
　　隨著拘光帝尊的聲音響起——
　　剎那之間，整個中寰臺猛地暗沈下去。三道大日之光，也盡皆消散成空。
　　陰影彌漫，暗黑深邃，仿佛蘊藏著未知深淵。
　　酷烈威能，無處不在，紫芒流轉交織成洪流。
　　“妳。”——陰影彌漫萬千，籠罩中寰臺上。
　　“怎。”——酷烈紫芒流轉，編織十百千萬。
　　“敢。”——無盡暗黑驟生，席卷泯滅壹切。
　　“如。”——深紫暗黑聚合，光芒糅雜逸散。
　　“此。”——陰影徹底爆動騰卷，仿佛沸騰的開水壹般，陰影在沸騰，光芒在燃燒！
　　拘光帝尊就這麽跪伏在地上，但卻壹點壹點的擡起頭顱，暗黑眼眸滲露詭秘與猙獰。
　　“咯嗒咯嗒。”
　　拘光帝尊擡起頭顱，隨後右腳迸發無盡威能，猛地壹腳踩踏在中寰臺上。
　　“轟隆~！”
　　右腳踏臺面，身軀忽振蕩。
　　無與倫比的威能綻放中寰臺上，拘光帝尊緩緩撐起身軀。
　　“呵。”
　　拘光帝尊嘴角咧起，壹道暗黑牙齒閃耀陰翳，牙齒尖銳鋒利，仿佛是肉食野獸壹般。
　　拘光歪著腦袋，身軀傾斜著。
　　但他終於勉強擡起了左膝蓋，身軀壹顫壹顫，卻堅不可摧、剛不可屈。
　　“呵呵。”
　　拘光帝尊眼眸之中，滿是殘忍暴戾，舌頭舔了半圈嘴角。
　　他猙獰輕笑著，眼睛微微瞇起，暗黑縫隙仿佛是虛空邃道深淵，不知源深，也愈發令人毛骨幽幽、心悸涔涔。
　　“呵呵呵。”
　　拘光帝尊身軀壹點壹點挺直，勉強恢復了佇立，隨後他仰著頭顱，俯睨白衣青年、方成。
　　壹道純白神異刀，壓在拘光帝尊的左肩頭。
　　左肩頭處，壹道能量化血肉深溝，黑血汩汩。
　　拘光帝尊非但沒有修復躲避，反而是硬扛著刀芒，挺直身軀！
　　“妳怎敢如此。”
　　拘光帝尊仰首俯睨方成，嘴角輕輕咧起：“妳的膽子，太大。”
　　轟隆隆！
　　伴隨著拘光的猙獰冷語，中寰臺上的陰影猛地壹頓、壹塌、壹聚，化作壹道黑色光暈。
　　嗡轟轟！
　　黑色光暈浮現拘光帝尊的身後，緩緩融入拘光軀體內。
　　嘭隆隆！
　　拘光帝尊體表流轉著黑色光暈，就連搭砍在左肩頭的純白神異刀，也被漸漸擡起。
　　“本尊壹生，傲狂睥睨，從未俯首於人。今天本尊壹時不查，失機誤己。”
　　“而妳！”
　　“作為這壹切的始作俑者！萬死不消本尊心頭恨！百亡不減本尊心中憤！”
　　轟隆隆！
　　黑芒光暈浮現！拘光帝尊探出右手！
　　他仿佛來自星空絕地深處的未知恐怖，蕩漾陰森酷烈，彌漫詭秘怒火。
　　他宛如藏於宇宙謎淵之底的恐怖存在，威能爆烈澎湃，氣息陰森慘厲。
　　壹道道暗黑流芒，伴隨著拘光呼吸之間，澎湃洶湧的宇宙粒子，在他的周身，形成咆哮洪流！
　　暗黑咆哮！
　　光芒成流！
　　森森暗黑驟然坍縮聚合！
　　道道洪流驟然崩逸旋轉！
　　直到最後，凝結聚合壹道浩瀚蒼茫暗黑天地。
　　拘光帝尊，他就是天與地！他就是這壹片空間！
　　他站立在中寰臺上，仿佛天地為其襯托，虛空為其避讓。
　　“吾！即！天！地！”
　　森然箴言響蕩中寰臺。
　　拘光帝尊壹呼壹吸之間——
　　整個天地虛空都在壹起壹伏，不分彼此，充滿著無比倫比、無盡泯滅的霸烈威能。
　　眾多天才臉皮狂顫，大驚失色。
　　這是天地級初等極限的神異威能——契合天地！
　　暗翼思辰小臉煞白無比，心墜谷底，雙手猛地緊握在壹起，呼吸摒棄，血液不再流動，翼翅不再扇動。
　　“方成……”
　　洪然跌坐在地上，雙手突然攥緊，深深抓入泥土之中，心頭低吼：“方成！！”
　　宛如百爪撓心。
　　這等威能余波，他連承受的資格都沒有，而方成竟是能與拘光帝尊面對面相持。
　　“不過，這壹次妳終歸敗途啊……”洪然嘴角勾勒起壹絲快意的微笑。
　　他的心理意誌，近乎扭曲。
　　中寰城之上——
　　禾木尊者眼皮壹跳，輕輕頷首：
　　“借用光之法則顯化天地，汲取天地光芒轉為負面，吸收壹切光芒，吞噬所有粒子，不錯不錯。”
　　“呵呵。”壹道暗金色光芒直射而來，貫穿天地，湧動虛空，界主尊者詛金蒞臨。
　　“拘光本名於束，因為他自創拘拿壹切光的手段，才改名為拘光。”
　　詛金指點中寰臺，言辭宛如金玉箴言。
　　“單論光屬法則領悟度，也許他還不到天地級初等極限，但他的生靈天賦增益法則，增幅戰力堪比天地級初等極限。”
　　最終。
　　界主尊者、詛金，目光落在下方的中寰臺，漠然宣判。
　　“方成，他輸定了。”
　　……
　　中寰臺之上。
　　周圍的所有天才，盡皆失聲，悉數呆滯，渾身上下、無壹不在滲透寒意冰冷悚然。
　　黑芒光暈的威勢，讓他們思維、靈魂近乎凝固，不能運轉！
　　拘光帝尊右手伸出，然後緩緩探出，宛如探囊取物壹般，抓按擒拍向白衣青年方成。
　　他咧開嘴巴，尖銳牙齒摩擦在壹起，發出令人心顫、毛骨駭然的摩擦聲音。
　　“這壹式吾即天地。妳，若能接得住……”拘光帝尊慢條斯理、闡述真理。
　　壹聲嗤笑響起。
　　“好笑。”
　　方成頗為好笑，看著傲然凜然、森森陰翳的拘光帝尊。
　　與岑俞位面宇宙那壹道遮蓋十二個光年直徑星系的恐怖大手相比，拘光帝尊這壹只手，根本就是壹個笑話。
　　壹只螞蟻，卻作出壹幅天下獨尊的氣派。
　　這，豈不好笑。
　　方成目光淡然冷冽，淡淡道。
　　“那麽，再接我壹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