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因緣使然,直指念子江師父
高術通神 by 伸筆碼良
2018-9-6 21:49
這就是欲界人間,壹個讓七情六欲主宰的世界,每個人都逃不掉,每個人都活在七情六欲編織的因緣中,來回的摸爬滾打,淬這壹身的精氣神。
我的心吶,真是如刀絞壹般的難受。我伸出手來,輕輕撫著老熊的臉,把他的雙眼慢慢合攏。
雨越下越大,很快沖去了地面上積的血水。
壹個生命,就這麽消失了。許久之後,又塵歸塵,土歸土,然後再在這大大的欲界裏走上壹回。
欲界,欲界?
何來七情,何來六欲?
人為何會如此之苦,又因何會如此之執?這生生死死的,圖的是壹個什麽?我不想這樣,不想,不想!
壹念之間。
轟!
我身體四周的空氣炸開了壹道洪流。
四周雨水,打著旋,在洪流的驅動下,圍著我身體,來回地旋轉。
我徐徐地站起身,看四周的人,心裏竟有壹種想要給所有人都扼殺,都毀滅的念頭。
馬玉榮嚇傻了,他拿著劍,壹邊比劃著壹邊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關兄弟,關兄弟,我是為了救妳,我才殺的他呀。兄弟,老板,老板,妳,妳可不能對我下手啊。”
我盯著馬玉榮,唰!我擰過頭去看淩元貞,計大春。
可不想這二人根本不合我的拍,他們只掃了我壹眼就說:“行啦,行啦,關兄弟,妳現在已經是魔了,就不要弄出這副樣子嚇唬人嘍。妳殺,滿世界這麽多人,妳殺的過來嗎?更何況了,還有小動物呢?還有細菌,病毒,就算是妳把這地球上的生命都毀了,天上的小星星時不時過來壹撞,又把生命的種子給播下了。”
“妳呀妳,妳就甭操這份心了,還是先想辦法,給自已身上病治好了再說吧。”
實在人就說實在話,沒有任何大道理,不含壹絲壹毫矯情的成份。
淩元貞的壹番話,馬上把我心中熊熊燃起的魔性念頭給打撒了。
淩前輩說的沒錯。想那麽多,操那麽多的心有什麽用?我現在就是壹個病人,先想辦法給自已身上病治好了再說吧。
計大春這時湊上來,拍拍我肩膀說:“兄弟反目,朋友成仇的事兒,這世上多了去了。兄弟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妳不經常說,凡人皆有壹死嗎?我再加壹句,凡人皆無完人。任何壹個人,甭管他多偉大,他站在多麽顯赫的道德至高點上。但他的內心深處永遠都有壹兩個邪惡的小秘密,或者可以說是不良的啫好。反正吧,就是稱之為不正的東西。”
“有人喜歡喝酒,有人喜歡打牌,有人喜歡親近美女,有人喜歡弄這個,做那個。反正,他只要是人,只要是人,兄弟妳記住了,他身上壹定存在各種各樣的小缺點。”
“即便小缺點沒了,也會有壹些固執的念頭,然後因為這些念頭,而做錯壹些事情。”
計大春又負手看了眼天空說:“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世界是永遠了缺陷和陷阱,美麗謊言的世界。很多時候,眾人都覺得美麗的事物,它並不壹定是美麗的。它內在的真相,可能是讓人發指,又或是不恥的,反過來,壹些醜惡的東西,它締造的可能是壹個很美,很善的因緣。所以,存活在這個世界,壹定要記住這麽壹點,不要去追求十足的完美。”
“妳可以對自已要求的嚴格壹些,細致壹些,努力壹些,但不要去追求十足的完美。”
計大春看著我,復又補充說:“因為,這個欲界,只要是人制造的事物,它永遠都存在著不完美。”
我聽到這些話,不知怎麽,身上生出的魔性勁流,忽地壹下就消散了。
我轉了身,看著計大春,還有淩元貞,我覺得他們是這世上最好的心理導師。
坦白講,我現在的性格是變態的,我要把我的想法告訴壹個心理醫生,他肯定會憂心仲仲地說,關仁同學,妳這麽變態,妳家裏人知道嗎?妳往後,妳可怎麽辦呢?來,我們治療吧。
妥,要是抱著這個心理,我永遠都治不好。
計大春,淩元貞的方法跟很多心理醫生不同。他們的法子,噢,變態了,變態有什麽了不起嗎?妳再變,有孫悟空那麽厲害,能七十二變嗎?想那麽多,沒用的了,抓緊做眼前事吧。
這就是道家本事了,先接納,認同,然後再通過壹系列潛移默化的手段加以引導。
計大春這時捧來壹個開了殼的椰子,遞到我手上說:
“兄弟啊,不要惦記這個人了。”
淩元貞也拍了拍我肩膀說:“這要在俗世中,因權力,金錢,乃至說是女人,產生了這樣那樣的糾纏和矛盾,這都是可以完全化解的。但這是高術世界,妳可知這個人,他修成了這壹身功夫,也即意味著他有了今天這般的下場。”
我稍顯不解。
淩元貞繼續:“妳修功夫為的是什麽?兄弟,妳告訴我,妳修這個為的是什麽?”
我不加思索:“為了替師父討回壹個公道,為了平復高術江湖的紛爭,為了了結這場,殺戮的惡緣。”
淩元貞點頭之余,他指著老熊說:“他呢?”
“我們剛才聽的很清楚,他學了功夫,第壹個目標,就要淩駕於妳之上,他不服妳。先不服妳,把妳踩倒之後,他又會不服另外壹個人。當把另外壹人再踩到,他還是會不服。”
“他的初心是什麽妳知道嗎?”
淩元貞盯著我說:“征服,他的目地,初心,就要征服這個江湖,這個世界,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他學齊壹身本事,並不是想把這壹門東西傳承下去,他不是那樣的人。我聽妳們之間的談話,我能想出來,他做的事,只能表明他是壹個很有心計的人,他懂得忍,忍至壹定程度後,他手中握了壹定的資本,他就會跳出來爆發。”
“古代那些皇上,取得天下之後,為什麽先收拾身邊的人。因為皇上們知道壹個道理。壹個人間的真理。就是永遠要小心壹直陪在妳身邊度過艱難歲月的朋友。”
“這道理聽上去極其的殘酷,但這個卻是壹條真正的生存法則。是欲界的生存法則。”
我慘笑說:“那妳們呢?三位前輩,我關仁若有壹天真的成了。妳說我要不要小心妳們呢?”
沒想到,聽我這麽問,計大春,淩元貞還有馬玉榮竟同時笑了。
笑過之後,淩元貞過來拍拍我肩膀說:“兄弟啊!兄弟!妳如果真成了,妳就什麽都懂嘍。”
我有些聽不太懂淩元貞說的這些話裏的意思,什麽叫,真成了,就全懂了?
好吧,我估且就把這個當成是功夫不到全是謎吧。
“草棚裏還有其他人嗎?”我轉過頭問淩元貞。
“有兩個,已經放倒打暈了。”
我點下頭:“先把老熊埋了吧,坑掘深壹些。”
淩元貞:“好,咱們這就動手。”
在埋老熊的時候,我心裏閃過壹個想法。
有些時候,強讓朋友們聚在壹起,這對他人而言,或許並不見得是壹件好事。
真正為朋友著想,應該是各自分開,然後在各自的領域裏打拼出壹番天地。
當然,那是在俗世了。放在高術世界,我覺得顧惜情,小樓,就是很不錯的例子。
他們歸隱了。
找到屬於自已的因緣,沒必要再跟我壹起四處歷經風險了。
他們當靜下心,修持壹段時間,然後或投入俗世,或繼續修持。不管怎樣,最終他們都應該能有壹番屬於自身的成就。
包括我壹開始遇到的二炳,蘇小哥,等等很多人。此時,做為壹個真正的朋友,我祈求老天,不要讓他們到我的身邊來。他們有屬於自已的修行,有屬於自已的路要走。
至於我,我結下了這麽壹個大大的因緣。
不管結果對我來說是好,還是壞,我的初心不變,我要壹直走到最後。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給別人做小弟的!
礙於情面,在壹起經歷那些,最終只能是害了彼此。該放手時,就該放手,讓兄弟們,朋友們到各自的天地,大展拳腳,拓出壹片屬於自已的世界!
想到這兒,我覺得老熊給我上了壹課。因為在此之前,我還有過,去找顧小哥,小樓的念頭。
現在看來!
不能這麽辦吶,真的不能這麽辦!
至於這三個老頭子?人家歲數擺在這裏呢?他們懂的很多,看的比我要透,他們留在我身邊,自然有他們自已的用意。
隨因緣而行吧!
我捧起了壹把土,揚在了老熊的臉上。
坑挖的很深,光培土就用了半個多小時,最終將老熊完全掩埋掉後。我們四下收拾壹番,這就轉回了草棚裏。
草棚裏的兩個人說他們是仁武堂的人,是老熊帶出來的。
我沒說別的,只問了他們仁武堂目前的發展情況,在得知發展的很好之後,我想了想,就把這兩人給放了。
放走這兩人後,計大春跟我說:“兄弟,沒意外的話,那夥人應該已經找到老面陀了。”
我喝了口椰汁問:“找到後,他們會拿到想要的東西嗎?”
計大春擰眉:“很怪,這壹遁,顯示他們會走,會離開海南,然後會去……西南。”
我擰眉說:“西南,去西南幹什麽?”
計大春:“肯定是找壹個地方,又或是找什麽東西,見什麽人吧。”
我反復念叨,西南,西南……
“對了,老面陀修的是什麽東西?”
計大春:“他修的是佛,是藏傳的密宗東西……”
我沈忖說:“這壹局中,其余的人,我不是很清楚。但這個符紙張他現身了。並且,這個符紙張的本事,在這些人中是隱藏最深,最可怕的壹個。由此……西南。”
“天吶!”
我突然就想起了壹個人來。
我想起來了跟符紙張因緣極深的那個人,他就是念子江的師父。
念子江死了,死的極其冤枉。不過換句話說,在當天那個場子裏,他除了壹死,也沒有別的辦法。
如今,念子江和他的師父都已經不在這個人世,可這場因緣會就此結束嗎?
不會的,符紙張當年做了這個事情,他就得承擔相應的因緣。今天,他們在東營小鎮找到了老面陀,後者是壹個修行佛法的高人。他們押著老面陀去了西南。
念子江的師父修的也是密宗,同樣他也是壹個高人。此外,念子江師父還有壹個綽號叫伏魔童子。
兩人同修的壹法,又都是有大成就的人。這兩人不說認識,但伏魔童子生前壹定跟這個老面陀聯系過。
“兄弟,妳名單上除了我之外,下壹個是誰呀。”淩元貞這時問了我壹句。
我坦言說:“最後的茅山宗道士,修齊上清大洞真經的高人,同樣也是世上唯壹知道上清大洞真經玄機的高人。”
“這下有著落了!”
聽過這話,計大春壹橫身體,用他那只好手拍了拍肩上的背的包說:“要是找到那個人,咱們就可以給這小霸王放出來了。”
我看了眼淩元貞:“這小霸王魂魄不是妳收的嗎?妳不能給放嗎?”
淩元貞咧嘴壹笑:“我才多大壹點道行啊。對了,妳找那人叫什麽名字?”
我說:“茅戈!”
淩元貞:“他住在哪裏?”
我說:“名單上講,他最後壹次現身是在京城,當時京城有壹處風水局眼出了點問題,他過去給修復了壹下。過後,就再沒現過身。”
淩元貞:“那次現身,距今有多久了?”
我說:“十三年。”
淩元貞:“走吧,去西南,對了,妳不說妳大概能猜出來這夥人去哪裏嗎?走!咱們這次,直接按妳腦子裏想的念頭來行事。”
壹切都是因緣際會。
離開果園子的時候,淩元貞告訴我,其實他知道老面陀住在哪裏。
可他沒有跟我說。原因就是他怕我再去做壹個兩難選擇。因為,如果去找老面陀的話,就失去了救馬玉榮的機會,同樣,如果找馬玉榮,就再無辦法找到老面陀了。
他不想讓我為難,畢竟,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
所以,淩元貞就提前幫我做了決定。
我們走的時候,沒有動那輛三輪板車,而是放開了步子,唰唰的疾行而遁。
快到山下時,感知裏有壹股強勁的氣息正往山上沖去。我和淩元貞互相對望了壹眼,後者說:“時間掐算的剛剛好。”
離開了果園後,我們去了老廖那裏,到屋子,大家稍作休息,淩元貞給我翻出了壹本金剛經,他告訴我說,我現在的情況適合多讀讀這本經書。
我拿過來,掃了兩眼,只讀了不到六行字,就感覺心煩意亂。
這情況讓淩元貞看在眼裏,他對我說:“兄弟啊,看來光讀還不行,妳還得背呀,好好的背下來。”
我對他說:“這經我看過,不就是什麽有為,無為法什麽的,如夢幻泡影嗎?我看這東西,這有什麽用呢?”
計大春在邊上說了壹聲:“用處大著呢。這經書是古人傳下來的,它是壹本講規矩的書,妳現在成魔了,妳知道對魔來說,什麽東西最有好處嗎?”
我說:“是規矩吧。”
計大春:“既然懂的這麽多,還不快去看,不單看,還要壹個字壹個字的領會。”
“妳憑什麽指點我。”我呼的壹下就站起身來。
不過話壹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對自已說,關仁吶關仁,妳現在是個什麽樣子,妳不清楚嗎?妳是個大魔頭啊,妳怎麽能這麽跟幾個前輩說話呢。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前輩們好像根本不想同我計較這個。我站起來吼過這嗓子,三個前輩當即哈哈大笑說:“魔頭果然是魔頭哇,哈哈,小兄弟,妳品品妳的性子,是不是變了很多噢?”
我無語,搖頭苦笑後,撲通壹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然後翻身那本金剛經,借了壹抹昏黃小燈的光亮,我壹個字,壹個字的讀了起來。
讀的過程中,馬玉榮,計大春在旁邊指導我。
這兩人告訴我,讀經,尤其是那些宣說了會有多少,多少功德,福報的經書。讀這類書,千萬,千萬記著,壹定要把利已的福報之心給去了。
否則的話,讀了還不如不讀呢!
壹旦要去了這個心,真正把它當成壹本書,真正把那些字詞當成是喜歡的東西來讀,來背誦,轉爾牢記在心裏。
不要想著,我讀壹遍,會積多少福,我再把這福回向了,回向了後,福更大。
這簡直了,說起來,跟投機功利主義沒有任何的區別。
讀經,讀書,就是讀書,背書,就是背。
沒有那麽多的東西!好好讀著,就行了。
我借了稀落的小雨,看了壹晚上的經書後,第二天清晨,我們就動身出發離開了東營。
壹路輾轉不在話下。
因為我們身上都帶了很多的違禁物品,飛機是上不去了。所以就來回的坐車折騰。
壹番的倒騰之下,我又來到了西南高術江湖的據點,也就是麻姑爺那間位於獅子山腳下的小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