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學驗屍官

河流之汪

都市生活

東京都,米花町,堤無津川。
正是黎明時分,天色尚且有些昏暗。
幾艘遊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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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可疑之人

柯學驗屍官 by 河流之汪

2021-11-9 22:27

  中村實裏神色頗為慌亂。
  旁人也很難分辨出,她這是因為被驟然被指認為兇手而慌亂,還是在為即將面臨的搜身檢查而慌亂。
  但不管怎樣,在林新壹的要求之下,中村實裏還是臉色難看地配合了檢查。
  她先是把自己的褲子口袋翻了出來,緊接著是身上那件羽絨服的幾處口袋。
  然後又脫下羽絨服,把裏面那件根本就沒有地方藏瓶子的襯衣展露出來。
  什麽都沒有發現。
  “看吧……我身上哪來的藥物瓶子?”
  “妳們還是到其他地方去找吧!”
  “找到的話,正好用上面的什麽指紋、皮屑,給我洗清嫌疑!”
  中村實裏鐵青著臉,嘴裏嘟嘟啷啷地,又要把自己脫下的羽絨服再穿回去。
  而就在這時……
  “等等!”
  林新壹眼尖地看到了什麽:
  “妳那件羽絨服的內襯,好像破了個洞?”
  “什、什麽?”中村實裏面色壹僵:“哪有?”
  她下意識地攤開羽絨服內襯,低頭壹看:
  還真有個洞。
  裏面的羽絨都露了出來。
  露出來的還不止是白色的羽絨。
  還有壹根頗為顯眼的,尼龍繩的繩頭。
  “繩索?!”
  大家的表情都微微發生了變化。
  中村實裏本人更是如此:
  “我、我的羽絨服裏……怎麽會藏著壹根尼龍繩?!”
  她駭然驚呼出聲,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
  而包括她在內,在場所有人,都能在壹瞬間把“繩索”跟這起襲擊案聯系起來:
  “鈴木小姐的脖子被人用繩子勒過,但現場卻沒找到兇手留下的繩索。”
  “也就是說……那條繩索,現在也有可能還藏在‘兇手’身上?”
  眾人看向中村實裏的目光都變得異樣起來:
  誰沒事會帶根繩子在身上?
  而且,還刻意藏在羽絨服內襯的破洞裏?
  “不、不……”
  中村實裏慌得語無倫次:
  “這繩索根本不是我放在裏面的。”
  “壹定是有人……有人陷害我!”
  “對,是在滑雪場的時候……”
  她倉倉皇皇地楞了許久,然後才歇斯底裏地反應過來:
  “在滑雪場休息室的時候,我曾經把羽絨服脫下來過!”
  “肯定是那時候,有人趁我不註意把繩子偷偷藏了進去,想要陷害我!”
  說著,中村實裏臉上已然沒有壹絲血色。
  她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把那根繩索從羽絨服的內襯裏給拽出來。
  “別動!”
  林新壹眉頭壹皺,及時制止了她:
  “別碰那根繩索。”
  “如果事情真如妳所說,這根繩索是有人陷害於妳。”
  “那妳就應該沒碰過這根繩子,繩子上也不會有妳的皮屑留下。”
  “但如果妳現在伸手碰了,很多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這……”中村實裏呆呆地僵在那裏,手臂在緊張中劇烈顫抖。
  壹陣呆傻之中,她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並且老老實實地,讓林新壹從她手上將羽絨服拿走。
  “證物袋。”
  林新壹吩咐毛利蘭,取來壹只隨身攜帶的塑料證物袋。
  然後他才小心翼翼地,用帶著手套的手,把繩索從那羽絨服內襯裏抽了出來,放進了證物袋裏。
  而這拔出蘿蔔帶出泥,繩索剛被抽出來,就又有壹個小瓶子連帶著從裏面滾了出來。
  這是個深棕色的小試劑瓶,裏面空空如也,像是已經被倒了個幹凈。
  “試劑瓶?”
  氣氛頓時變得更加詭異。
  中村實裏臉色壹青,愈發駭得說不出話來。
  “繩索,試劑瓶,這些都在妳身上……”
  “妳看起來真是太像兇手了,中村實裏女士。”
  林新壹目光炯炯地看了過來。
  “我、我不是……”中村實裏似乎已經被嚇得呆傻。
  她甚至都無法正常交流,只能訥訥地重復這麽壹句話:“我不是,我不是兇手!”
  “是不是兇手,證據會告訴我們答案。”
  “請冷靜壹點。”
  “我不會用‘看著像’這個理由,就判定某個人是兇手的。”
  林新壹的語氣非常平靜。
  他舉起那個小試劑瓶,對著天花板上投下的燈光,觀察起了瓶子上的痕跡。
  利用這種透射光觀察法,他很容易就從玻璃瓶這種光滑表面上,看到了有幾枚形態近乎完整的指紋痕跡。
  “試劑瓶上有疑似兇手留下的指紋。”
  “而如果那繩索就是兇器,兇手用這繩索用力勒壓園子小姐的脖頸。”
  “上面也應該可以檢查出園子小姐,還有兇手本人身上的皮屑。”
  “這樣壹來就好辦了。”
  “只要事後把這些物證送到科搜研做鑒定,就能確定中村女士到底是不是兇手。”
  林新壹這次說話始終留有余地。
  並不像以往辦案時,為了突破兇手心理防線,而顯得那麽咄咄逼人。
  因為他本能地覺得這事有些不對。
  這些關鍵的證據,未免都來得太簡單了。
  其實他壹開始就沒想過兇手會真的把這些重要物證藏在身上,要求搜身,也是出於謹慎考慮例行公事。
  可沒想到,他竟然還真從這位中村女士的衣服裏搜到了這麽重要的物證。
  繩索加試劑瓶,這些證據都足以讓他直接結案了。
  當然,蹊蹺歸蹊蹺。
  林新壹也不能否定,兇手在逃跑時過於慌亂緊張、來不及安全處理物證,才把證據藏在身上的可能。
  亦或者是兇手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才最安全,所以才把物證藏在羽絨服的內襯裏。
  這些猜測都很有可能。
  總而言之,中村實裏目前還是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我不會輕易下判斷。”
  “讓證據說話,是我的工作原則。”
  林新壹既是警告、又是安慰地對中村實裏說道:
  “既然物證都在這裏,試劑瓶上甚至還有清晰的指紋。”
  “那妳是不是兇手,自然會有答案。”
  “好、好!”中村實裏訥訥地反應過來:“那現在就查……”
  “那瓶子上的指紋不可能是我的……不可能!”
  “現在還查不了。”
  “必須得等明天路面積雪被請清掃,我們把物證送到警視廳鑒定之後,才能得出答案。”
  林新壹這次是直接從大阪出差回來到滑雪場的,身上沒帶勘察箱,缺少完整提取指紋的設備。
  而且,就算有設備,他也沒本事現場鑒定指紋。
  他是法醫兼半吊子痕檢,不是指紋鑒定員,這不是他的專業。
  “請在我們的看管下耐心等待。”
  “明天到了警視廳之後,壹切都會得到答案。”
  林新壹合理地表明了態度。
  作為頭號嫌疑人,中村實裏必須壹直處於嚴密的看管之下,直到明天移交到警視廳。
  如果那指紋不是她的,繩索上也沒有她和鈴木園子的皮屑,她自然就能解除嫌疑。
  這是最為妥善的處理方法。
  而中村實裏仍舊有些惴惴不安。
  也不知道是害怕自己的罪行就這樣暴露,還是害怕自己會被警視廳稀裏糊塗地冤枉成兇手。
  她的神色仍舊是那麽緊張慌亂:
  “對、對了……”
  “米原老師和鈴木小姐醒了沒有?”
  “只要她們醒來後說出兇手是誰,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
  中村實裏聲音顫抖著想找兩個受害者對質,似乎是急於證明自己無罪。
  她這副作態看著的確不像兇手。
  但林新壹是法醫,不是微表情專家。
  誰也不知道對方這副急於自證的面孔是不是演出來的。
  就這樣,帶著對中村實裏的警惕和懷疑,大家稍稍等了壹會。
  被迷暈的米原老師和鈴木園子總算是醒過來了。
  先醒過來的是鈴木園子。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緊接著就像彈簧壹樣,壹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救、救命啊——”
  “米原老師被殺掉了!!”
  “冷靜,園子小姐。”
  林新壹及時地穩住了驚嚇過度的鈴木小姐:
  “米原老師沒事,她只是跟妳壹樣昏了過去。”
  “現在妳先松口氣,然後好好幫我們回憶壹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哦、哦……”
  鈴木園子長長地松了口氣。
  在確認米原老師沒事,自己也安全無恙之後,她才驚魂未定地說道:
  “我當時壹進那個房間,就看見米原老師神誌不清地躺在地上,像是死了壹樣。”
  “然後我尖叫求救,卻沒想到……身後突然冒出來個人,用毛巾捂住了我的鼻子。”
  “然後……然後我就昏過去了。”
  鈴木園子心有余悸地說道。
  “也就是說,妳沒看到兇手長什麽樣?”
  “沒有……”
  “好吧。”林新壹輕輕嘆了口氣,又將目光投向壹旁,似乎馬上就要醒過來的米原老師。
  他在等待著向她詢問情況。
  只見米原老師昏昏沈沈地睜開眼睛。
  這下都不用林新壹去問話,中村實裏便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匆匆忙忙問道:
  “米原!米原!”
  “妳看到兇手是誰了嗎?”
  “唔……”米原晃子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似乎還沒從昏迷中緩過來。
  中村實裏激動地連連追問,她才渾渾噩噩地回答了上來:
  “沒、沒有……我是被人從背後襲擊的,沒看到兇手長什麽樣子。”
  “這……”中村實裏神色僵硬地站在那裏。
  她像是被嚇得完全亂了陣腳,僵立著楞了許久,才恍恍惚惚地說道:
  “她們都沒說我是兇手……”
  “這、這應該能證明什麽吧?”
  “不,這什麽都不能證明。”林新壹無奈地搖了搖頭:“米原老師和園子小姐都不知道兇手是誰。”
  “兇手也知道她們兩個根本沒有看到自己,所以那個兇手,根本不會害怕受害者的證詞。”
  “而妳迫切地在人前要求和米原老師和園子小姐對峙,以此展現自己內心無愧。”
  “雖然這也是人在被冤枉後的正常反應。”
  “但很抱歉,從客觀上講……”
  “中村女士,這反而讓妳顯得更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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