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桃花壹看這架勢，心中自是明白，笑道："妳這猴崽子，想吊老娘的膀子，吃老娘的豆腐嗎？"說完飛起壹腳，正踢在他的襠下。

　　楊雲"哎喲"壹聲，捂著肚子蹲了下去："哎喲，哎喲！媽媽娘好狠心，踢死孩兒啦！"

　　桃花見楊雲吃痛，趕忙過來慰問："沒傷到哪兒吧？"

　　楊雲趁勢壹拽，把桃花攬入懷中，兩人抱在壹起，都坐在了地上。楊雲嬉皮著笑臉說道："媽媽的小腳真美麗，把孩兒踢得舒服死人了！"

　　桃花趕緊掙紮著站了起來，用嘴朝門外壹努，啐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大街之上行人如潮，妳如此猴急，就不怕叫人看見！"

　　"這麽說，夜深人靜，無人看見之時，就可以和媽媽親近了，是嗎？"楊雲淫笑著說道。

　　"只要妳有膽量就來吧，看老娘怎樣消遣妳！"桃花說完自往後面去了。其實像這種打情罵俏的話語，小桃紅在妓院時聽得多了，習以為常，也沒當回事。

　　心裏還想著：晚上老爺子在家，妳小子敢來調戲老娘，還不叫老頭子壹腳把妳踹出去，不炒了妳的魷魚才怪呢。再說，妳也進不了後院這門呀！我那兒媳劉氏可是個精細之人，平日門戶甚嚴，雖說是結拜兄弟，半夜三更也沒有理由放妳進去。

　　過了數日，裁縫店接了壹宗大買賣，六安縣壹家大戶財主，為全家老幼置辦冬衣，為顯示其財大氣粗，樂善好施，凡長工、短仆、丫鬟、老媽子，人手壹套，量體裁衣，現場縫制，以做到合身合體。由於工作量大，且報酬豐厚，經商議後決定，章新父子兩人壹同前去，估計也得二十來天才能回來。店鋪中留下楊雲、張秀兩人繼續接待零星買賣。繼祖更是特別關照二人，要格外照顧好繼母和嫂子，註意後院安全。這壹叮囑，到成了引狼入室，給楊雲和張秀提供了進入後院的機會。章新父子走後，二人果然未負重托，三天兩頭到後院向母親及嫂嫂請安，噓寒問暖，做作壹番。

　　這日黃昏，楊雲來到後院敲門，繼祖的媳婦劉氏素珍出來，問明確認是丈夫結拜兄弟後，開門迎入。先到劉氏屋中寒暄了幾句，告辭出來，又到了王氏房中，同樣假模假似地問侯了壹番，卻久久不見離去。磨蹭了許久，方見楊雲說道：

　　"那日白天，母親說光天化日之下不太方便，今日天已晚了，四下無人，母親就給個方便吧！"

　　王桃花壹聽，知道楊雲要來糾纏，趕緊說道："妳這個猴崽子，到是機靈得很，還沒忘了那天的事，那只是隨口開個玩笑罷了，妳到當起真來。想妳我雖年齡相仿，卻是母子的輩分，豈能幹那亂倫之事，快快死了這條心，回去睡覺吧！"

　　"母親壹句玩笑話，卻讓楊雲思念了好幾日，妳就可憐可憐我吧？再說我千方百計竄唆得繼祖父子替妳贖身，買妳來家，不就是為了能和妳近水樓臺親熱親熱嗎！妳就遂了我的心願吧？"

　　"妳對我的幫助，妳對我的感情，我都萬分感激，但我決不能幹對不住章老爺父子的事啊！終究是他們化了銀子把我從苦海中解救出來的呀！"

　　楊雲見桃花壹個勁地推委，不禁有些惱火，心想：妳這不要臉的私娼淫婦，別裝模作樣打扮成個冰清玉潔的貞烈婦人了，讓我來揭揭妳的老底，把妳刺痛了，原形也就畢露了，遂說道："母親執意忠貞不逾，孩兒也不敢勉強。只是聽外間人道，母親腋下有壹股奇香，能否讓孩兒聞上壹聞，孩兒立馬就走！"言外之意就是：別裝蒜了，連妳有狐臭我都知道，妳先前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醜聞，我還能不掌握嗎？

　　果然，立時桃花的臉色羞得緋紅，結巴著說道："妳，妳，都知道些什麽？——可千萬別向外胡說八道！——我，我，我真沒臉活下去了。"桃花本是個不為人齒下三爛的窯姐兒，被麗春院包裝了壹層漂亮的外衣，才紅起來的，才能引得章老爺的寵愛有加，用重金為其贖身，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才能在人前擡起頭來。如若過去的醜事壹旦公諸於眾，眼前的壹切，丈夫的愛，兒子的敬，鄰裏的待，都可能會有所改變，所以顯得十分慌張。

　　"母親大人放心，只要遂了我的心願，我壹定守口如瓶。"見桃花蔫了，楊雲的賊膽和淫心頓時增長了不少，立即壹步躥上前去，把她緊緊抱住，也顧不了什麽狐騷臭味，將腦袋向她毛茸茸的胳肢窩裏埋去，嘴裏咕噥道："我就愛這騷女人！"

　　正因為王桃花的出身是個下等的妓女，故而男女關系糜爛之極，對性生活的生理需求已經到了如饑似渴的境地。如今雖則感激章新為其贖身之情，卻也為他的年老力衰不能滿足其性欲的要求而苦惱。楊雲是個健壯小夥子，長得也很體面，在其挑逗下，桃花的心理防線很快就崩潰了，壹股淫欲早已激起了熊熊大火，嘴裏叫著："不要，不要！——只此壹次，下次不可！"心裏已是十二萬分的願意，兩人臉兒對著臉兒，嘴兒親著嘴兒，舌兒纏著舌兒，手兒挽著手兒，壹起上床，寬衣解帶，幹起了好事。

　　試想，兩個身強力壯的青年男女之間的茍合，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豈不比那糟老頭子要激烈得多。兩人在床上整整幹了壹夜，意猶未盡，直到天明要開鋪子了，楊雲才起身離去。兩人私下約定，今後凡老頭兒不在家時，三更左右，待兒媳劉氏每日例行公事清查門戶無誤回房後，桃花即將後院門栓拔了，虛掩著門，讓他偷偷進來，不讓任何人知曉。

　　如此這般的過了二、三日。再說那張秀，見楊雲夜夜不歸，心生疑惑。壹天夜間，暗地跟蹤，楊雲方才進入後院，正欲回身拴上院門之際，突然冒出張秀來，叫道："好個楊雲，偷偷摸摸，幹得好事！該當何罪？"

　　"噓！"楊雲趕緊把食指放在嘴邊，輕輕"噓"道，"輕聲點，別叫嫂嫂知道了，豈不雞飛蛋打！"

　　"何不將那劉氏也壹勺燴了，以後張飛和李逵，誰也別說誰黑！"張秀更壞，竟然想出了這麽個惡毒的點子。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呢？"楊雲恍然大悟，"劉氏美貌不在小桃紅之下，年齡也大幾歲，更性感些兒。我兩壹人壹個，玩起來豈不更加痛快。"

　　"今日妳我先和小桃紅樂和樂和，再從長計議怎樣引這劉氏上鉤。"

　　桃花見二人壹同前來，早已心知肚明，已經和壹個勾搭上了，另壹個當然也不能拒絕。於是三人或先後，或同時，桃花又是這方面的行家裏手，花樣新穎繁多，楊雲和張秀二人也是樂得不知了東西南北。三人事畢，又壹起商討引劉氏上鉤之法。

　　"我這兒媳，為人正經，深處內閣，除了出門買些家用物品外，很少與外界接觸，從未聽說有什麽桃紅柳綠的新聞。不像我桃花，水性揚花，叫妳們壹逗弄就繳械了，想勾搭她沒那麽容易吧！"桃花信心不足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