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特攻DANCE

　　【宿主與第二名“同誌”群友在現實中面基成功，獎勵《特攻DANCE》壹首，包括歌詞曲譜與編曲，MV各種成品版本加手書分鏡等】
　　小林克道還沒合計好該怎麽與番長打招呼的時候，系統那充滿熱情的少年提示音微妙地響了起來。
　　獎勵內容本身也同樣有些微妙。
　　走神追加走神，雙重乃至多重微妙場景連環觸發的情況下，小林克道這種阿宅頓時就陷入了光張嘴不出聲的窘境。
　　“是塞爾達沒錯吧？”
　　對面番長果斷站出來替他解了圍。
　　某人其實並沒有沈默很長時間，不過戴著口罩的番長明顯很精於觀察——或者用11區專有詞匯叫做“擅長讀空氣”——看到群主抱著箱子站在原地走神，她第壹時間便決定自己主動開口來化解尷尬。
　　至於尷尬的成因是什麽，結合壹下力士在群聊裏的諸多發言，具備成年人思維的都能猜出個大概：
　　群主是阿宅，群裏的大家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有建樹”的阿宅。
　　通常這種情況下，群友們的默認性別應該都是男性才對，而且刻板印象點的話，人人誠信油膩肥宅還比較合理。
　　只不過平時群聊時內容和範圍雖然很放飛，但真正涉及到性別差異的話題反倒基本沒有。
　　換位思考壹下的話，如果某個網友整天不是打字自帶彈舌音，就是句尾加“狗砸路”之類武士後綴的話，她自己估計也不會覺得對面是個女性。
　　然而現在大家還站在會館外面，深究群員真面目這些細節並不是重點。
　　抓緊時間，進場布展才是目前需要做的正事對吧？
　　“我們就……跟著攤位圖找就好了嗎？”
　　番長壹邊提問，壹邊舉手示意可以幫忙拿本子紙箱。
　　對方假設真的是跟自己身高仿佛的男人，甭管是真暴走族還是假不良，小林克道都不會客氣。
　　但眼前只是矮了十幾公分，身材線條看起來也遠不如力士誇張的壹款番長，小林覺得還是先找展會提供的推車比較理智壹些。
　　目標離著不遠，半分鐘不到便領到了壹輛，背包加箱子往上壹堆，甭管誰去推拉都省事省力。之前布展的時候小林已經來過壹趟，原身前幾年在這館裏的記憶隱約也有，番長拿著地圖跟著他走，很快便找到了位置。
　　很普通的壹張桌，兩把椅子。附近的攤位配置相同，人員也基本都是兩個，壹個負責收拾擺放，壹個負責COS看板，前者基本人人有條不紊，後者在顧客們進來之前則大多都在進行最後壹輪緊張的補妝工作。
　　番長理論上屬於後者，不過她的“應援”造型完成度很高，只要稍微摸摸刺猬頭，再調整壹下口罩就足夠搞定。
　　作為攤主的小林克道就更加悠閑，適當拿了十幾冊往桌子上壹擺，然後便招呼番長坐下來就好。“先歇歇，話說妳剛才不會在門口等了很久吧？”
　　“沒有，我也是剛到。”番長調整了壹下背後的特攻服，腰背筆挺地端坐在了折疊椅上。“待會兒開門時就開始攬客嗎？”
　　小林笑著搖搖頭，彎腰從地上背包裏把PAD拿了出來，“基本用不到，甚至可能整個上午都很清閑。這壹片應該都是和我出本資歷差不多的個人小攤位。”
　　“妳的意思是，那些早早就在場外排隊的參展人士，最開始都是沖著大社團去的嗎？”同桌的暗示比較明顯，番長幾乎是眨眼間便聽懂了。
　　通常來說，確實是這樣沒錯。
　　哪怕是C1這樣的“千攤小展”，入場的同人本阿宅們也不太可能把所有攤位上的東西全都買個遍。
　　就算是經濟能力允許，單單壹千冊本子怕是也得有幾十公斤重，生扛回家無異於酷刑。
　　所以每個人在入場前，多半就已經做好了直沖預期中那些既定攤位的路線規劃。
　　倘若目標社團規模大，本子專業，受歡迎程度高，那麽即使印刷量足夠，排完第壹攤的隊，其他同規模社團的本子怕是也賣出去不少了。
　　這還只是假設只想買兩本的情況下，如果還想要第三本，第五本……單靠壹個人怕是沒戲，很可能半截就會出現售罄悲報。
　　那咋辦嘛~
　　“我們聯合？！”
　　找壹個或者幾個同伴，從壹開始就約好了每個人負責排什麽攤位，需要幫著代買多少，自然就成了迫不得已的合縱連橫之法。
　　讓那些自打出生起就習慣獨來獨往的阿宅被迫搞配合，是逛展確保感興趣本子的保留項目，不可不品嘗。
　　於是在C1正式開放後的十分鐘內，番長便以略微帶著些許敬佩的眼神，遠遠圍觀著那些原本在展館外面排隊的阿宅們，井然有序默默無聲地又在幾個大攤位之前各自又重新排起了長隊。
　　偶爾有些許例外的，也明顯帶著極強的目的性，從壹開始就直奔那些特定攤位，在禁止奔跑的展會內炫出了競走的速度。
　　別說走到小林攤位上翻本子問價格，就連路過的都沒有。
　　半小時，壹小時，三小時，那些大攤跟前的隊伍肉眼可見地縮短，都已經開始有人往出口走了，小林攤位的銷量依然是零，總共路過的遊客都不到兩位數。
　　【恭喜宿主解鎖“半日內無人問津”成就，獲得“壹輝灑沙”4K60幀片段加原畫layout分鏡。】
　　“場景的確是接沙羅雙樹後面的沒錯，可就那特麽鳳凰座的聖衣，就那壹個淡然揮手的背影，那什麽K什麽幀都是故意標出來耍我的吧？”
　　小林克道壹邊嘟噥著，壹邊對著番長擡了擡手機。
　　後者這幾個鐘頭雖然依舊坐得筆直，但顯然同樣處於沒事幹狀態，所以也偶爾會撥弄壹下她自己的手機。所以在看到群主的動作暗示之後，便索性也正式端起了自己的手機。
　　小林在手機屏上裝作上下左滑動幾下，實際上是把之前《特攻DANCE》的獎勵直接兌現在了手機上，然後把那其中“歌”的部分傳給了番長。“突然想起來這裏還有首暴走風格的歌可以讓妳試聽壹下，然後接下來估計該有人往這邊攤位掃蕩了，我去加點裝備，看看能不能再多個引流的COS形象……”
　　番長點點頭，取出自己的藍牙耳機戴上。
　　這壹上午雖然加起來也沒聊幾句，但小林克道在“刻意與女性保持距離”這方面的執著，她還是看得出的。尤其在隔壁看板娘直接在桌後脫到只剩比基尼的案例就在眼前上演不止壹次的情況下，群主連臨時往身上加零碎東西都要特意“避嫌”壹下？
　　群主他在當初那不堪回首的“過去”裏，到底扮演的是怎樣卑微成習慣甚至本能的角色捏？
　　被口罩遮住的嘴角輕輕扯動了壹下，當事人自己不說，番長當然也沒打算不識趣地轉頭去追問。然後等到耳機中的曲子前奏響起，她的註意力便立刻被這風格獨特且對她電波的“特攻歌”吸引了過去。
　　【宿主的投其所好傳教得到了同伴的認可，獎勵“主角同伴技能”，狼牙風風拳（凡人版）。】
　　“不是，系統刷存在的迫切需求勉強能理解，可妳這貨提供的獎勵越來越跟突然冒出來的隨機任務說明毫不相關是怎麽回事？”
　　【只要跟宿主的即時需求扯得上關系就行】
　　這麽明確的開擺態度，系統妳到底行不行啊？
　　小林克道壹邊刻意在自己腦海中長籲短嘆，壹邊彎腰從那個巨型背包裏取了件道具，就是某個表面上看是防具，實際上更像是負重訓練器材的——
　　海龜殼。
　　龜仙流的那種。
　　然後，他又陸續掏出了件鋥光瓦亮的頭套，以及銀白色的上下唇假胡須等等。
　　如果加上他本來就穿在身上的夏威夷風格T恤的話，小林克道想要COS的角色名簡直呼之欲出了。
　　條桌上，PAD背後的本子封面裏相當醒目。
　　《沙羅雙樹》，
　　作者：武天老師。
　　【宿主裝備全套龜仙流禮服，禮服王子詞條自動生效，壹大波女性顧客正在接近中】
　　嘈點太多，實在有些懶得吐了。
　　且不說背個龜殼跟禮服有什麽關系，武天老師的套裝明顯還應該有根手杖的，必要的時候連海龜和飛行龜什麽的也都要有。
　　順便，這裏既不是女性向ONLY展，然後無論從數量還是比例上看，“攤位圖”上能夠服務女讀者的攤位和本子都少得可憐。幾近等於0的數量，詞條攬客能力再強又有啥意義？
　　最後，女顧客前面的爛梗定語根本沒啥意義，假設某個詞條真的生效了的話，為何番長還在專心致誌地沈浸在《特攻DANCE》之中，壓根就沒被稱號催眠呢？
　　【因為相關歌曲也出自系統獎勵，優先度甚至還在不完整套裝引發的詞條地圖式廣撒網效果之上】
　　“別趁機給禮服和套裝那邊的細節現打補丁！”
　　【再強的詞條，也不可能直接吸引場外的觀眾，看都看不到，自然也不受影響】
　　“這就更拉了好不好，什麽美杜莎風格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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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小林克道壹邊與系統用心聲打嘴仗，壹邊整裝待發之際，遠處大社團攤位方向出現了第壹條正式收尾的隊伍。
　　橘子香水社，本次C1展兩萬冊完售達成！
　　番長這樣的新手頂多只關註到橘團攤位隊伍自然消散，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反倒是在網絡上，若幹熱心群眾和橘團官推幾乎同時發布了“完售”消息。
　　然後，在小林克道也不知道的，“壹家人”的群中之群，或者說是某幾位群員單獨建立的群裏，也隨即出現了“就是現在”這幾個字。
　　不過現在的群主其實也顧不上這些他原本就沒可能註意到的東西，因為那個系統獎勵的詞條是真能起作用的。
　　雖然C1的女性參展者跟他預估的壹樣少，但摩井學妹原本就有壹部分女性受眾，今天哪怕來的只是其中壹部分，有兩三個買完摩井作品便打算直接回家的女士們還是莫名其妙地繞到了小林的攤位上。
　　然後，壹邊腹誹著“這攤位上怎麽除了傻笑聽歌的不良，就只有個骨瘦如柴的色咪咪枯幹老頭呢”，壹邊不自覺地伸手過去，相當不禮貌地直接翻起了本子內容。
　　正常步驟當然是顧客要略微鞠躬然後詢問攤主，能不能看壹下本子畫的是啥，在對方同意後才拿起來翻閱，但反正這些女客都相當於系統贈送，所以小林克道就直接無視所謂漫展禮儀了。
　　人家都被坑蒙拐騙過來掏錢了，妳難道還指望對方全程鞠躬九十度甚至土下座不成？
　　乖乖有問必答，主動介紹，熱心招呼著唄。500丹的顧客也是無辜的好顧客啊。
　　倒是番長那邊似乎猛然警醒了過來，直接收起耳機匆匆站起，手上卻多少不自覺地按照《特攻DANCE》的節奏打起了應援動作。
　　“嘖，這是區區優先度的問題嗎？分明就是催眠魔曲啊。”
　　這下好，連小林也開始覺得自己被獎勵的這首歌有些貓膩了。
　　小林前世在歌曲和音遊方面並沒有什麽建樹，看番的時候對名為偶像番樂隊番實際上在搞百合的那些片子也時常敬而遠之，所以通常情況下如果只給他壹個歌名的話，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啥。
　　但這首《特攻DANCE》偏偏還有點例外，因為它的原著是個僵屍片。
　　甚至還是個“地區宣傳片”。
　　沒錯，就是被愛好者們親切稱呼為“偶像大屍”的《佐賀偶像是傳奇》。
　　這首歌本身的詞曲作者可能不夠知名，但整部作品的音響監督，或者說音樂負責人叫高梨康治，懂行的人看到這裏基本就懂了。
　　如果比小林上輩子還外行的話，那就只能再舉個例子——
　　《火影忍者》的動畫版諸多音樂編曲，就是高梨康治搞出來的。
　　這位甚至還被東國請去，擔任過《萬萬沒想到》劇場版的音樂總監……
　　總之，按照小林上輩子的外行視角就是，這位高梨康治大師的才能不用贅述，最難得的是曲風多變。
　　像火影那種和風曲目，光之美少女的可愛路線，妖精的尾巴走少年熱血，集大成的《showbyrock》音遊系列，全都能輕松駕馭，切換得那叫壹個圓潤自如。
　　這首《特攻DANCE》當然也壹樣，簡直可以說是專門給不良少女量身定制。
　　甭管具體有沒有稍微借鑒點氣誌團那首經典的《onenightcarnival》吧，反正以11區的版權嚴格約束程度，最基礎的法律和道德層面肯定天衣無縫。
　　而氣誌團甚至是能夠在當年火遍整個11區，甚至能夠數次登上紅白的個性組合。
　　不僅氣誌團組合本尊能上紅白，馬甲化身DJ-OZMA還能上，仔細查壹下還會發現這倆名字都曾經出現在……
　　“嗯？火影忍者劇場版的風格？”
　　送走第二批女顧客之後，小林克道彎腰從紙箱裏給桌面本子補貨，番長剛恢復負手而立的姿勢，又想起自己手機還在循環播放某首新歌，於是又轉去收耳機。
　　大概是匆忙中有所誤觸的關系，原本耳機播放的《特攻DANCE》在藍牙斷連後，突然轉成了外放。
　　然後，攤邊就“恰巧”響起了壹道語氣有些許意味深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