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蔚的告白

　　許久之後，蔚的家裏。
　　“範德爾，這是妳以前最喜歡喝的朗姆酒，最愛吃的生腌魔沼蛙。”
　　“還記得嗎？我小時候不喜歡吃這玩意兒，妳還很生氣地硬塞給我。妳總是說，祖安人沒有挑食的資格。每壹口食物都應該得到尊重……”
　　柔和的燈光下，蔚拉著失憶父親的手，語氣溫柔地說著過去的事情。
　　氣氛看上去還挺溫馨的。
　　然後……
　　狼人端起酒桶，咣咣就幹掉半桶。
　　然後是嘎吱嘎吱的壹陣脆響——連盤子帶魔沼蛙，被他壹口氣全嚼碎炫進去了。
　　“範德爾，妳想起什麽來了嗎？”蔚關切地問。
　　“吼吼～”狼人不說話，只是拿起另壹只盤子，繼續表演“壹口壹只蛙”。
　　凱特琳則默默守在壹旁，看著壹只裝滿食物的大桶。
　　狼人張口吞掉壹只魔沼蛙，她就再默默地補上壹只；
　　狼人張口喝掉壹桶朗姆酒，她就再默默地搬來壹桶。
　　就跟在動物園裏餵河馬的飼養員壹樣。
　　“蔚……我覺得這樣沒用。”
　　凱特琳無奈地嘆了口氣。
　　而狼人都快把自己的肚子吃圓了，把腦袋喝暈了，狼也依舊是狼。
　　範德爾什麽都沒回想起來，反倒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暈乎乎地趴在了桌子上面。
　　“唉……”蔚輕輕嘆了口氣。
　　“睡吧，範德爾。”她關心地摸了摸狼人毛絨絨的腦袋，就跟小時候，範德爾在床前哄著她安穩睡覺壹樣。
　　狼人睡著了，睡得很香。
　　蔚深深嘆了口氣，情緒很是失落。
　　“我很擔心，凱特琳。”她忍不住向好友傾訴：“我很怕，範德爾會壹直是這個樣子，會永遠都變不回來……”
　　“蔚。”凱特琳對她安慰道：“不要太擔心了。”
　　“至少……有妳在身邊，範德爾現在是幸福的。”
　　她還記得，第壹次見到範德爾時，這頭沒有理智的狼人有多麽恐怖暴躁。
　　但經過蔚的耐心陪伴，他卻已經變得平靜溫和，變得能認人，有人性了。
　　“妳的陪伴絕不是無用的。”
　　說著，凱特琳不由安慰地牽住了蔚的手，用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力量。
　　“嗯。”蔚點了點頭。
　　然後……她攥著凱特琳的手，順勢就拉到自己胸口，雙手緊緊捧著，不放開了。
　　“……”這得寸進尺的操作，讓凱特琳壹陣沈默。
　　而蔚竟然還面不改色地補了壹句：“謝謝妳，小蛋糕～”
　　凱特琳臉色壹沈：“什麽小蛋糕……妳、妳嚴肅點！”
　　“我是妳的連指導員，妳應該叫我凱瑟琳同誌！”
　　“好好好……我嚴肅壹些。”蔚壹本正經地板起臉來，她說：“凱特琳同誌——我想跟妳結為革命伴侶，攜手為迦娜主義的偉大事業奮鬥終身！”
　　“哈？”凱特琳萬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可以把話說得這麽直接。
　　“妳也喝酒了？”
　　“沒有。”蔚搖了搖頭：“但我知道，妳肯定也是喜歡我的。”
　　“妳怎麽知道？”凱特琳眉頭壹挑，顯得很高傲的樣子。
　　可蔚卻壹句話戳穿了她的偽裝：“這還用問嘛？”
　　“妳不覺得……這壹個多月下來，薩勒芬妮看我們兩個的眼神都有點兒不對勁嗎？”
　　凱特琳：“……”
　　薩勒芬妮、蔚和凱特琳都是“三人談判小組”的成員，互相之間也是無話不談的閨蜜好友。
　　而在壹開始的時候，薩勒芬妮剛掌握能力不久，還沒意識到窺探別人隱私的行為是不好的。
　　所以她壹不小心，就從兩位好友的心裏“聽”到了什麽。
　　雖然薩勒芬妮藏著秘密沒跟任何人說，之後也沒再用這種能力窺探朋友。
　　但作為壹個演技為零的偶像練習生，有些秘密壹旦心裏知道，她臉上可就再也藏不住了。
　　“嘿嘿～”蔚坦然地笑著，又攥著小姑娘的手說：“既然連薩勒芬妮都知道了，那這戲我也就不演了——”
　　“凱特琳，我喜歡妳！”
　　“我知道妳的條件高，人長得漂亮，又有文化；我呢，粗人壹個，沒有文化，配妳是有點那個了。不過我不傻也不笨，我都已經是領風者了，沒有文化我可以去學，我不相信我永遠是粗人壹個……凱特琳，我會壹輩子對妳好的，現在我只問妳壹句話，妳喜歡我嗎？”
　　凱特琳：“妳……”
　　她憋了好長壹會兒。
　　然後才沒好氣地說：“怎麽，妳現在不嫌棄我是‘資產階層的大小姐’了？”
　　“這個……”蔚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自己：“資產階層的大小姐，就應該來接受赤貧階層的‘再教育’嘛！”
　　砰——
　　回應蔚的是壹聲脆響。
　　這聲音不是凱特琳發出來的，而是有什麽東西被人憤怒地投擲了進來，砸破了玻璃，掉到了地上，滾到了蔚和凱特琳的腳下。
　　“這、這是？”蔚的瞳孔壹下子瞪大：“手雷？”
　　她本能地用身體護住凱特琳，帶她匍匐著滾到地上。
　　至於還醉酒熟睡的範德爾……範德爾現在皮糙肉厚，還真不用她來保護。
　　而且以範德爾現在這碩大如牛的體格，蔚想護也是護不住的。
　　總之，蔚和凱特琳在猝不及防之下，狼狽地滾到了壹旁的地上。
　　這時手雷爆炸。
　　但炸開的卻不是火光，而是壹片刺鼻的催淚煙霧。
　　“咳咳咳咳！！”蔚和凱特琳壹陣劇烈咳嗽。
　　他們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領風者的地盤上遭遇入室襲擊。
　　“是誰？”兩人努力地想要尋找敵人的蹤影，可在這壹片嗆人的煙霧之中，壹切都看不分明。
　　終於，壹個頭戴防毒面具的身影，從那濃霧中緩緩走了過來。
　　透過那霧中虛影，隱隱可以看見，對方手中有槍。
　　還這把槍還在第壹時間，指向了凱特琳。
　　“混蛋！！”蔚屏住呼吸，蹬腿縱身壹躍，試圖以壹記重拳轟飛這個囂張靠近的敵人。
　　可敵人沒有開槍。
　　她只是在霧中細聲細氣地說了壹句：“蔚，妳要殺掉妳妹妹嗎？”
　　“什麽？”蔚的身形驟然壹滯。
　　這時煙霧漸漸散去，敵人終於顯出了身形——
　　雖然相貌還隱藏在防毒面具之下，讓人看不分明。但她那紮成雙馬尾的藍色頭發，那隱隱有些接近於記憶中爆爆的聲音，卻還是讓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
　　“妳是……爆爆？！”
　　“不不不。”對方有些癲狂地笑出了聲：“我是金克斯！”
　　趁著蔚楞神之際，金克斯擡起她的電磁震蕩手槍，毫不留情地壹槍擊中了蔚的膝蓋。
　　“啊！”蔚壹聲慘叫，便抱著麻痹受傷的小腿跪倒在地。
　　而金克斯的下壹槍，便徑直對準了凱特琳的腦袋。
　　凱特琳倒是想反擊。可她今天是來跟蔚約會……額……壹起玩的，身上根本就沒帶武器。
　　面對金克斯快到極致的槍法，她根本不敢輕易采取行動。
　　就這樣，兩人壹個受傷，壹個被用槍頂住了腦袋，金克斯輕而易舉地便控制住了局面。
　　“嘖嘖嘖……”
　　金克斯打量著這小樓內部還算不錯的陳設，又伸手捏了捏凱特琳那張在皮爾特沃夫溫柔陽光下養出來的白嫩臉頰，不由笑道：
　　“蔚，妳在皮城過得很不錯嘛。”
　　“難怪妳當初把我丟到希爾科手上之後，就再也沒回來找過我——原來，妳早就有新家了。”
　　雖然金克斯還沒摘下防毒面具，讓人看不清她的臉龐。
　　但她說的這番話語，卻已經在蔚那裏證明了她的身份。
　　“爆爆……妳真是爆爆！”蔚不由激動地喊出聲來。
　　“不，我不是爆爆！”金克斯生氣地用槍頂住凱特琳的頭：“爆爆早就死了！妳挑的嘛，姐姐！”
　　“妳……妳別激動！”眼見著金克斯的手指不斷在扳機上跳舞，蔚不禁被嚇得冷汗直冒：“我們有話可以好好說，妳先把凱特琳放開……”
　　“放開？”金克斯楞住了。
　　“妳說……讓我放開她嗎？？”
　　“我們這麽多年不見，到了這種時候，妳也要先關心這個皮城小妞？！”
　　“好吧！！”金克斯的手指，又控制不住地在扳機上壓了壹壓：
　　“這小妞今天死定了，迦娜也留不住她！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