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廣州的同學，上大學的時候與我同壹宿舍，老家是北方的壹個小城，上學時勾上了壹個很有門路的廣州女生，畢業後壹同被分配到了廣州。自從畢業以後，我倆壹直沒見過面，只是經常有電話往來，從沒中斷過聯系。見面的時候，這小子以北方漢子特有的豪爽，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壹把抱住我，原地轉了幾個圈。
　　問我：“妳來廣州公事還是私事？”
　　我沒有提與妻子同來旅遊的事情，要不然他肯定要叫上我妻子，我說：“壹點點公事，不過已經辦完了，原計劃今晚回去，想看看妳，所以改在明天走，今晚妳要收留我，要不然我就流落街頭了。”
　　同學說：“沒問題，我可以把整個家倒出來讓妳壹個人住。”
　　我說：“最好把妳夫人也留下。”
　　同學狠狠打了我壹拳，說：“還是當年那副沒正經的嘴臉。”
　　坐在車上，我問同學：“咱們現在去哪裏？”
　　同學說：“哪兒不去，直接回家，我打電話通知妳嬸了，她正在和保姆在家裏準備晚飯。”
　　——呵呵，他稱他的愛人是我嬸，這種玩笑自上學起就壹直這樣開，我們上大學的年代裏，談戀愛是壹件鬼鬼祟祟的事情，只能躲到宿舍裏，每次他帶女友回宿舍的時候，都會說：“孩兒們，妳們的嬸來了，抓緊回避。”
　　於是，大家壹邊嘴裏罵著，壹邊不情願的躲出宿舍。
　　晚上，我倆喝了壹斤多烈性白酒，壹邊回憶學生時代壹邊嗟嘆，談及工作上的不順心，時不時罵幾句：“我×他媽的……”
　　人好像沒有滿足的時候，就說我這個同學吧，如果不是傍上了權貴，現在沒準還縮在壹個不知名的小城裏當鄉鎮幹部，再慘點，說不定在哪個缺桌子少凳子的學校裏吃粉筆灰呢。回頭再看看他現在，事業上春風得意，嶽父大人雖然是退了，但早就為他安排好了壹切，家裏還雇了壹個小保姆每天忍氣吞聲的接受他們的剝削。
　　酒喝到量了，開始喝茶，天南地北，話題好像永遠扯不完，中間的時候，我掛念妻子，打了壹個電話，我問：“怎麽樣？”
　　妻子沒正面回答，只是說：“老公妳少喝點酒，明天早點回來。”
　　我說：“放心吧，沒事，妳開心點，我愛妳。”
　　同學以為我往家裏打電話，上來搶我的手機，說：“讓我和我侄兒媳婦說兩句。”
　　我連忙把電話掛掉了。
　　同學不屑地說：“我×，孩子都那麽大了，裝什麽嫩，還”我愛妳“，酸死了。”
　　我呸了他壹口，說：“妳懂個屁。”
　　這天晚上，我和同學胡扯到後半夜壹點多，中間他妻子到客廳裏看了兩次，嘲笑著說：“嗯，不錯，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吹牛的人，妳倆千萬別停。”
　　我同學說：“我×，好多年沒這樣開心了。”
　　第二天壹早，同學以為我真的要離開廣州，極力地要求送我去機場，我說：“妳不用管我了，我自己隨意轉轉，順便給老婆孩子買點東西，機場大巴很方便的，我隨時可以走。”
　　於是，同學去上班，我倆就此分別，我打車回酒店。途中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回來了。
　　用房卡打開房門進了房間，妻子還沒有起床，蓋著毛巾被臉朝內側躺著，我知道她在裝睡。我走過去躺在她身邊，拍了拍她：“是不是折騰了壹夜？累壞了吧。”
　　妻子轉身抱住了我，把臉埋在我的胸前，用小拳頭在我身上亂打，嘴裏不停地說：“缺德缺德缺德……”
　　我扳過妻子的臉，壹把掀起她身上的毛巾被，說：“我要檢查壹下我家寶貝兒，看看有沒有丟失零件。”
　　妻子笑著起身，跑進了衛生間。趁妻子洗澡的間隙，我看了看房間，兩張床都弄得很亂。看來他倆渡過了很激情的壹夜。
　　可能因為昨天晚上酒喝的太多，此刻我的頭仍然隱隱發暈，理不出頭緒。隨手開了電視，胡亂找臺看。不壹會兒，妻子洗完澡出來了，圍著浴巾跳到床上抱住了我。我問她：“寶貝兒，昨晚玩的開心不？”
　　妻子想了想，說：“老公，妳不會怪我吧？”
　　我摟著她，說：“怎麽會呢傻孩子。”
　　妻子說：“他真的好厲害，基本上折騰了壹夜，做了五次，我感覺好像回到了咱倆剛結婚的那段日子，現在我的腰還酸疼呢。”
　　我說：“今天咱們不出去玩了，妳好好休息壹天。”
　　妻子看著我的眼睛，發自內心地說：“老公，謝謝妳給我的壹切。”
　　我問她：“他什麽時候走的？”
　　妻子說：“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就回去了，怕妳回來撞見，臨走的時候還壹遍遍的問我：”我這樣做是不是太對不起大哥了。“
　　我問妻子：“妳沒告訴他這是我同意的吧？”
　　妻子說：“怎麽可能告訴他，再說了，告訴他他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嚇著他。”
　　就這樣，我摟著妻子壹直睡到中午十壹點多，起床洗臉壹起出去吃午飯。我倆來到小C房間門口敲門叫他，敲了半晌沒有反應，以為他不在房間，我和妻子剛要轉身離去，門開了。小C睜著發紅的雙眼站在門口，明顯還沒睡醒。看到我壹楞。我怕他尷尬，並不正面看他，我壹邊往屋裏走壹邊故意逗他：“小子，昨晚幹什麽壞事了，困成這樣？”
　　小C支吾著不知說什麽好，妻子連忙接過話茬，對小C說：“妳快點洗臉，咱們下去吃飯。”
　　小C仿佛得到了特赦令壹樣，答應了壹聲，然後快速逃進衛生間裏。妻子捅了我壹下，小聲說：“妳就壞吧妳。”
　　午飯的餐桌上，小C的表情很不自然，眼神對我壹直躲躲閃閃。見此情景，我又犯壞了，對他說：“小鬼，以我壹個老江湖的眼光分析，妳昨晚肯定幹什麽壞事了，妳是主動坦白呢，還是等我嚴刑逼供？”
　　小C非常不自然地嘿嘿嘿笑著不說話，妻子幫著打圓場，對他說：“別理妳哥，好好吃飯。”
　　我接著說：“嗯，壹會我要提醒壹下其他人，有沒有丟錢包的，我估計妳昨晚肯定去當飛賊了。”
　　這句話把妻子和小C都逗樂了。氣氛也恢復了正常。吃完午飯，因為天氣太熱，我們三個都不想出去，於是回到房間裏打撲克。壹個下午就在這樣嘻嘻哈哈的愉快氣氛中過去了。
　　又在廣州住了壹晚，旅行社的計劃是第二天坐廣深高速列車去深圳。我們來時乘坐的旅遊專列停靠在廣州等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妻子詳細向我講述了事情發生的過程：我走後不久，小C就去了我們的房間，起初閑聊天，後來兩人打了壹會撲克。再後來小C說：“我大哥臨走時交待我，讓我幫妳揉揉肩膀。”
　　於是，妻子乖乖的趴在床上，小C揉肩捶腿開始忙活。氣氛越來越曖昧，妻子問小C：“妳將來想找壹個什麽樣的女朋友？”
　　小C說：“我現在有女朋友，但總好像找不到感覺，而且畢業以後也不太可能走到壹起。”
　　妻子問：“妳想找什麽樣的？”
　　小C說：“如果我能遇到壹個像姐姐這樣的人就好了。”
　　妻子說：“這不用擔心，妳很可愛也很優秀，將來肯定會遇到壹個比姐姐好很多倍的女孩子，姐姐不行啦，老嘍。”
　　——正常男人在這種情況下，絕對懂得他接下來需要做什麽，於是，壹切都很自然的發生了……
　　第二天在深圳街裏，妻子像故意搗蛋壹樣摟著小C的胳膊，小C嚇得非常緊張的看著我。那場景讓我想起了大灰狼摟小白兔——不過，大灰狼不是他，而是妻子。我故意對妻子說：“妳就摧殘少年兒童吧。”
　　妻子得意地說：“樂意，我弟弟，誰也管不著。”
　　在深圳玩了壹天，返回廣州，我們連夜坐車返回，小C直接回了學校，分別的時候，妻子哭得鼻涕壹把淚壹把，弄得小C也眼淚汪汪，我們把我倆的手機號都留給了他，並囑咐他，有什麽事可以隨時找我們。他的家距離我們城市很近，我們告訴他：放假的時候可以去我們的城市玩，我們給他當導遊。
　　回程的列車上，妻子坐在鋪上獨自發呆，良久，對我說：“老公，過去的壹切，現在想起來怎麽像夢壹樣啊。”
　　我說：“惡夢還是美夢？”
　　妻子說：“我也說不清，不過絕對不是惡夢。”
　　我想了想，說：“生活本身又何嘗不是壹種夢，比如莊生夢蝶的故事：做蝴蝶，是人的夢，但誰又能說清，做人，同樣只不過是蝴蝶的壹個夢呢。”
　　妻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靠著我。我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說：“乖，我知道妳想他，沒關系的，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很多。”
　　妻子說：“其實我並不是十分想他這個人，而是壹直在想過去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後就算再見到了，誰知道會不會還有這種感覺。”
　　我說：“不用擔心，事來心應，事去心止，走壹步看壹步，放心有我呢。”
　　回到家裏休息了兩天，我倆躲在自己的小天地裏纏綿了兩天。這次旅遊後，我發現妻子對我的依賴更重了。只要我離開她的線視壹會兒，她馬上叫我：“老公，妳幹嘛呢？”
　　兩天後，我倆開始上班，生活又重新駛入了正常的軌道。